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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2章 未亡人

 

双脚一踩马镫,这匹从青州军营里调来的战马哀鸣着四蹄跪地,许七安宛如一隻大鸟,飞进了密林。

黑金长刀一闪,便带走一颗人头,断颈喷出血泉。

不要看,不要看许七安脑子里回想着凄惨死去的商队,心便硬了起来,手起刀落,手起刀落,带走一个个山匪的性命。

以他半隻脚踏入炼神境的修为,砍杀这群悍匪就像砍瓜切菜,再有黑金长刀削铁如泥的锋利,无人能挡他一回合。

“嗤嗤!”

一道炽热的刀芒从身后斩来,沿途的枝叶无声滑落,切口平齐。

许七安强大的精神力,让他提前察觉了袭击,拧腰,旋身,黑金长刀破碎刀芒,他看见了一位使大钢刀的汉子。

他一刀砍飞拦路的虎贲卫,狞笑着朝许七安奔来,同时,两名精瘦的汉子握着製式军刀,从左右两侧夹击许七安。

顿时,许七安陷入左右为男,满身大汉的危险境地。

官道上,始终眯着眼观战的姜律中,见状,嘿一声笑起来:“那三个是土匪身手不错,一个练气巅峰,两个气机稍弱,但也不是初入练气境的弱手。”

闻言,一位银锣出声道:“要不要帮帮他?”

打更人们一起看向姜律中,等待他下令。

在他们看来,修为仅是练气境的许七安,不可能挡住三位同境界的高手围攻。况且,他还稚嫩的很,杀人不多,缺乏实战经验。

在战场上,实战经验有时候比修为更重要。

朱广孝和宋廷风知道许七安在衝击炼神境,然而这并不是好事,因为他正处于疲惫状态,影响战力。

姜律中悄悄并指如剑,凝视着身陷重围的许七安,随时准备出手救援,“再等等。”

三个练气境使钢刀的汉子气息强盛,是练气巅峰另外两个则差了许多云州的山匪素质这么高?随随便便就碰到三名练气境?

许七安握着刀,脸色冷静,他主动迎了上去,挥刀斩向使钢刀的汉子,与此同时,脑海内观想金色雄狮咆哮图。

“吼!”

他喉咙里迸发出沉雄的咆哮,震的山林摇晃,震的厮杀的双方短暂凝滞。

使钢刀的汉子耳边仿佛焦雷炸开,瞳孔短暂涣散,思维陷入凝滞。

就那么零点几秒的凝滞,决定了他的生死。

“噗!”

黑金长刀锋利的光芒中,使钢刀的汉子被活生生剖成两半,破碎的脏器混杂着鲜血流淌一地。

许七安斩杀一人后,乘胜追击,没有半分凝滞回身,再次于脑海里观想巨人图,刹那间,他仿佛变成了战天斗地的战神,气息暴涨。

其中一位精瘦汉子挥刀格挡,被轻易断刃,黑金长刀划开了他的胸口。

另一个精瘦汉子见势不妙,转身欲逃,被虎贲卫的密集攒射给拦住,许七安追上,再次观想金狮咆哮,震荡对方精神,一刀斩杀。

整个过程也就短短十几息。

这观战的打更人里爆发出了惊叹声。

“他的气机之浑厚,完全超过了寻常的练气巅峰,即使是我,也隻敢说比他略强而已。”一位金锣震惊道。

“我们该关注的问题是,他哪来的佛门观想法?那是狮子吼。”一位金锣补充。

“还有一个问题,他似乎是两种观想一同修行而且都已登堂入室。这已经可以衝击炼神境。”

“他加入打更人才两个月而已。”

说着说着,银锣们沉默了下来,脸色复杂。

铜锣反应更加夸张,瞠目结舌的看着许七安的身影,脑海里回荡着方才干脆利索斩杀三名练气境的画面。

同是练气境,不同的人战力是不一样的,打更人衙门的练气境普遍要比寻常武夫强大。

但还没到那么夸张的地步。

许七安能在短时间内斩杀三名江湖武夫,而自身不伤分毫,这意味着在场铜锣与他单挑,没人能走过十招,这里面已经算进了法器铜锣发挥的作用。

平时大家嘻嘻哈哈,平起平坐的相处,现在才知道,原来你能打我们十个?

姜律中更是知道,许七安的绝学是《天地一刀斩》,并未使用。

清理完这群土匪,虎贲卫在密林里带出来一群被五花大绑的普通人,总共25人,问询之后,得出他们商人的身份。

其中一位女子尤为出彩,不是少女那种纤细窈窕,而是如水蜜桃般丰腴诱人,只有花丛老手才能明白这种肉感女子的美妙。

“多谢各位官爷,多谢各位官爷”

获救的商人千恩万谢,不断跪下磕头。

张巡抚和颜悦色的安抚着他们,并亮出身份,保证会送他们回云州中心――白帝城。

“把这些尸体都埋了吧,然后整理货物,一起带上。”张巡抚道。

姜律中点点头,吩咐虎贲卫干活。

“等一等!”

勘察现场的许七安回来,喊停了虎贲卫。

张巡抚和姜律中投来问询的眼神,许七安走到两人身边,皱眉道:“事情有些不对。”

“嗯?”姜律中环顾四周,凝神感应了片刻:“周遭没有埋伏。”

这只是一起简单的土匪拦路抢劫事件,类似的事情在云州每天都有上演。

“不是埋伏,”许七安摇头:“我检查了现场,发现死的大多都是镖师,这些行商和普通人反而安然无恙,货物也保持完好,劫匪甚至没有撕毁防水的油布,清点战利品。”

“两位大人不觉得奇怪吗,土匪剪径,却任由价值高昂的货物散落一地,置之不理。”

张巡抚沉吟道:“也许是没有时间收拾。”

许七安问道:“那为何会有时间绑人?如果我是劫匪,那我肯定求财,这一车车的货物才是我的目标。我会连那些普通人一起杀了,何必多此一举绑着他们。除非”

姜律中和张巡抚相视一眼,前者皱着眉头,道:“除非他们的目标不是货物,而是人?”

许七安点点头,扫过死里逃生,仍心有余悸的众人,“问一问便知。”

他招手,唤来一位中年行商,问道:“你是什么人?”

“小人是白帝城地界的绸缎商人,带着两千匹绸缎到青州做生意,因为路途遥远,害怕遭了土匪,就随赵爷的商队一起去青州哦,就是赵龙。此人颇有本事,黑白两道通吃,他的商队往日里是很安全的。

“小人与他合作过多次,谁想今天哎,终日打雁,终于被雁啄瞎了眼。这赵龙也算个人物,且讲信用,可惜了啊。”

许七安顿时望向横尸的商队,那位赵爷就在里头。

挨个儿的问过去,发现都是商人,且是结伴,最后只剩那个丰腴的妇人。

她看起来三十出头,在许七安那个年代,其实还是个轻熟女。

“你呢?”许七安审视着她:“你一个弱女子,孤身一人去青州是为什么?”

杨莺莺有些迟疑,垂首而立,柔声道:“前些年,民妇的丈夫去青州谋生。前阵子寄信回来,说在青州生意做的红红火火,本想亲自回来接民妇去青州定居,但因为生意所累,脱不开身。便让民妇随信得过的商队一起去青州。

“民妇打听了许久,都说赵爷的商队是顶好的,又安全又守信。”

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,乍一看毫无破绽。

表情很镇定嘛可作为一个普通的民妇,见识到鲜血淋漓的一幕,不应该是脸色惨白,逢人就嘤嘤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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