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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霜摇头。
“我做了一个梦,梦里一个叫江霜的姑娘会打败魔尊,而我刚好又在被魔尊追杀,所以我一直在找你,你可以说我迷信,但是人的生命在受到威胁的时候,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抓住救命稻草的机会的。”黎思思道。
“一开始找到你的时候,我也不确定你是什么样的人,万一是个坏人呢?所以我没有现身,就那么偷偷地跟着,后来我虽然确定了你是好人,但我又找不到一个与你结识的契机,我就是怕你会怀疑我另有所图,直到你遭遇危险,我不得不出来,这才形成了这样的局面,我不是不想坦白,而是这个太玄乎了,说出来也没人信。”
黎思思这些话说得半真半假,那些假的也是系统严令不许说的,所以没有一点心虚。
江霜看出她没有撒谎,于是大大松了口气:“行,有你这句话,我就放心了。”
黎思思也松了口气:“刚才你那个表情太严肃了,审犯人似的,吓死我。”
江霜呲牙道:“你要是没事瞒着我,我能这样吗,谁让你不说实话的?”
黎思思道:“不是,你师尊给你打了个传音,你就怀疑上我了,我这也太冤了,不是,你师尊还管你交友的啊?难道怕你在山下给人骗了?”
江霜挠挠头:“我也奇怪呢,这是她第一次给我传音。”
黎思思并不知道对面是直接道出了她的名字,隻以为是让她小心交友,才让江霜对她有了怀疑,便道:“行了,我已经全招了,你可别吓我了,不过说起来,以后你要是真有了道侣,是不是还得带回去给你师尊过目?”
江霜道:“我师尊还好说,她毕竟不是我家属,主要是得带回去给我师祖看。”
“师祖?”黎思思算了一下,道:“怎么会是师祖?这关系不是挺远吗?”
“是有点远,不过没办法,主要我就这一个亲人了,她不仅是我师祖,还是我姨姥。”
黎思思有些忐忑,道:“你师祖……她那个人怎么样,会不会很难说话啊?”
“你还没死心哪?”江霜无奈道:“其实我也不确定,她话不多,但是应该不难缠,我跟她交流也不多,主要她天天闭关,就算是和她比较亲近的人,也很少能和她说上话。”
“闭关?”黎思思的心里出现了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奶奶形象,一般电视剧里这种老奶奶都很有智慧,能够一眼看穿主角带回来的小姑娘是个草包,并且还会强行把两人拆散,然后给主角安排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小姐。
她心里有些发怵,虽然现在离见家长还远着,但这是迟早要过的一关,她自己是什么货色自己最清楚,最擅长的就是搞砸一段完美的关系,要想过长辈那关,绝没有那么容易。
“行了,别发愁了,以后的事以后再说,先吃饭,不是要吃蒜泥白肉吗?”
黎思思胡乱应着跟上去,脑子里却还盘算着,怎么才能给长辈留个好印象。
另一边,江恕还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,她把自己关在房里,一遍遍地回想两人之前说过的每一句话,做过的每一件事,那些当时隻道是平常的琐事,如今想来竟是那么清晰,她忘不掉,也抹不去,她多希望自己根本没有下山,没有遇到黎思思,可是如今已经迟了,这段并没有说破的感情,带给她的伤痛实在太大,让她已经到了一种无法行动的地步。
她想起黎思思说的“抑郁症”,里面有个表现就是懒得动,难道,是她也得了这样的病吗?
那个女同学有黎思思来救,可是她呢?
谁又能来救救她?
那些天在外面漂泊,虽然风餐露宿赶路辛苦,可她并不觉得乏味,这下回来了,在自己熟悉的房间里,周围都是熟悉的装饰,可她还是觉得陌生,觉得无趣,没有回到家的感觉。
怎么会呢,只不过过去了两个月,她的心境竟已大变成这样。
她觉得,自己好像瞬间苍老了。
她又取出那盒香皂,轻轻打开盒子把香皂倒出来,捧在手里凑近鼻端,那香气仍然如旧,可却没有那么容易抚慰她的焦虑了。
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,她总觉得,香味好像越来越淡了。
她有些害怕起来,要是日复一日,这香皂的味道渐渐消失怎么办?
她连忙把香皂放回盒子,仔细盖好,可因为动作太快,把盒子撕开一个口子。
她无比心疼,施展法术将盒子修补好,又找了个放宝物的琉璃盒子,可以隔绝外界空气那种,把香皂小心地放进去,就这么隔着琉璃看。
可是这样,就连味道都没有了。
江恕觉得很无力,她不明白自己已经到了这个位置,竟然还会有这么多的不得已,原来痛苦是永远都会存在的,不管是孩提还是耄耋,大家总有不尽如意的事,而她比别人更加痛苦的一点是:年轻人失恋了可以宣扬,可以满城风雨,可以做一些疯狂的事,可她却不能,把自己关起来,已经是她可以做的,最任性的事。
“思思……”
她口中轻轻念出这个名字,奇怪,这个名字明明俗套到不行,但在唇齿间绽放的时候,她却像是沙漠中渴水的鱼得到了丁点的滋润,秀气,温柔,让人想要不停地唤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