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真的爱你
&esp;&esp;两人重新走回厅里时,王沐雨已经清空自己盘子里的咖哩饭,抱着熊娃娃乖巧地坐在沙发上,,盯着电视里载歌载舞的天线宝宝。
&esp;&esp;刚在对方手里洩过一回的人各自有点心虚,虽在房里已经先缓过一阵,还互相确认彼此神色看不出异样才走出房门,但对于关係有了实质性突破的他们来说,当下光要适应和对方相处都还有点绑手绑脚。
&esp;&esp;「我重新帮你热过吧,凉了就不好吃了。」
&esp;&esp;王沐烟相对神色自若地翘着腿在妹妹身边坐下,端起才吃一口的冷饭重新开动时,肖乔笙接过他手里的盘子喃了声。
&esp;&esp;「不必这么麻烦,我这辈子吃过的热饭也没几顿,能吃!」刚消耗过体力,饿得感觉自己能吞下两头象的人抗议。
&esp;&esp;「那不得时常胃疼?微波加热不到几分鐘,我能再煮个热汤让你带回去。」当肖乔笙宠溺地又揉了揉他的头安抚,王沐烟莫名就动弹不得地乖乖就范。
&esp;&esp;他瞅着肖乔笙在厨房里的身影,有记忆以来,就没谁为了自己这么忙碌过,他已经是王家厨艺最好的人,会烧水、煮饭、下麵条,能填饱肚子,吃进嘴里的算不算美味一点都不重要。
&esp;&esp;会沦陷的。
&esp;&esp;肖乔笙这个人,看似无害,实际危险得不得了,他向来很有危机意识,依靠着比常人更优越的求生本能,回回都能顺利避险,但怎偏偏这回明知前方业火炽烈,却仍奋不顾身地飞蛾扑火?
&esp;&esp;他了解自己,异常偏执,称得上执拗,一旦认定的,就会死心踏地咬着不放,要嘛不爱,要嘛至死不渝,所以万一对方先放弃或退缩了,他不敢想像会是何等结局。
&esp;&esp;杀了自己,或是杀了对方?
&esp;&esp;「想什么呢?小孩子吗?吃饭还要人催的,再不吃又要冷了,亏我还给你多煎了颗漂亮的太阳蛋。」
&esp;&esp;肖乔笙朝端着盘子呆愣的王沐烟弹了个响指,好气又好笑于他是否是和他在房里干坏事干懵了,向来高冷的五官竟染了点迷懵娇憨。
&esp;&esp;以前他从不觉得爱情能有点石成金的魔力,李云清不差,甚至能是无数男人梦寐以求的女神,可在她身边,他的心湖却从未因为对方的一个眼神、一声叹息澎湃激昂。
&esp;&esp;可是王沐烟却什么也没干,就叫他恨不得睁眼闭眼唯伊一人,想把自己所拥有最好的全都掏给他。
&esp;&esp;被调侃的人嘟嚷着用汤勺戳破蛋黄,将橙黄色的蛋液和裹满咖哩酱的米饭混合到一块儿,再舀起一大口送进嘴里,吃饭跟骑车干架一样豪迈颯爽,却殊不知看在肖乔笙眼里跟隻藏粮过冬的小仓鼠没两样,可爱得紧。
&esp;&esp;意识到自己着实恋爱脑过头,王沐雨连卡通都不看了改看他时,肖乔笙轻咳了声,把自己盘里的太阳蛋叉到小姑娘清空的碗盘中。
&esp;&esp;「你也再吃个蛋,兄妹俩都瘦巴巴的,从今天开始得好好帮你们补充营养。」
&esp;&esp;「辛苦你啦,肖爸。」王沐烟忍不住笑回。
&esp;&esp;吃饱喝足,连餐后水果都没给他们落下的肖爸,直到王沐雨饜足地在他房里睡下后,才和王沐烟一起提着另外给王沐嵐打包的餐盒,摸黑走出早已全熄了灯的排屋楼。
&esp;&esp;王沐烟说以前他都差不多这时间往返田寮和家里,因为该歇息的都歇下了,一路除了偶尔会遇上的醉汉和蛙吟虫鸣,能静得彷彿全世界只剩他还在呼吸,就也格外令人安心。
&esp;&esp;肖乔笙一边听他漫不经心地断续描述生活,一边出其不意地牵住他垂落身侧的手,十指紧扣。
&esp;&esp;「干嘛鹅?噁心巴拉的,不是撸过一次就一定得搞这些把戏好吗?三更半夜,演给谁看呢?」
&esp;&esp;又发现王沐烟紧张害羞时总特别多话,暖棕色软发下藏着的耳根还会泛起漂亮的玫瑰粉,肖乔笙心情更好地把手扣得更紧些,抿着唇,一对眸子笑得很好看,盯着王沐烟不放,直到挣扎两三下却一次也没认真想把他甩开的人放弃抵抗。
&esp;&esp;「没办法,哥哥我就是纯情啊你不能要了人又不负责任。」
&esp;&esp;「说得好像你是第一次拔枪上阵一样。」
&esp;&esp;「你这是吃醋了?」
&esp;&esp;「谁他妈要吃个陌生女人的醋。」
&esp;&esp;「嘖我也没说吃谁的醋啊。」
&esp;&esp;「」
&esp;&esp;两人又沉默着走了好一段,王沐烟不语地低头,视线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,掌心传递的体温于微凉的夜风中也越发烫人。
&esp;&esp;他用鞋尖一颗颗踢着泥路上的石子掩盖不自在,害怕肖乔笙会听见自己其实比他更单纯,快要炸裂的心音。
&esp;&esp;「肖乔笙你别对我太认真。」
&esp;&esp;第一次被人认真握住,手中的温度虽暖得他想永远不放开,但他必须不停催眠自己,注定不属于他的东西,只要能在未来馀生的记忆里烙下过痕跡,就该心满意足了。
&esp;&esp;「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老实说,这条路最后会通去哪儿,我现在心里也还没个底。」肖乔笙半晌后才回应。
&esp;&esp;月色朦胧,彼此投射在泥径上的影子淡而稀薄,他自认不是个懂说甜言蜜语的人,但情不自禁吐出口的,肯定字字句句都是真心。
&esp;&esp;李云清私下就曾跟闺蜜怨懟,若不是他生了一张媲美顶流影星的五官,又是前程似锦的法学院学霸,像他这般连句我爱你都坚持得在互许终生的婚礼上才开口的闷葫芦,能谈上恋爱简直是奇蹟。
&esp;&esp;并非有心窥探女友的秘密,但撞都撞上了,只能说是命中注定,既然谁都没对彼此付出过真心,分道扬鑣时的愧疚感就也能少上几许。
&esp;&esp;「嗯你终究会离开,迦南能是你人生一个短暂的停靠站,但不会是归宿。」王沐烟应道,视线仍不时从泥路上的石子飘移至肖乔笙握着他的掌心。
&esp;&esp;温文儒雅的男人,有双看上去成熟可靠的臂腕,掌指骨节分明,突起的筋脉性感有力,或许任谁被这样一双手坚定地握住,都能获得无与伦比的安全感。
&esp;&esp;不似他的,苍白、病态,好几次盯着紧攥黑野狼把手的指节,都会恍惚自己就是那引领自己往死亡奔赴的冥使。
&esp;&esp;「我能离开你就也能」肖乔笙喃着,停下脚步,从裤腰口袋掏出一个信封。
&esp;&esp;王沐烟不解地盯着一会儿,反应过来里头装的该是什么后,眉宇紧紧拧了住:「我不需要你施捨我,肖乔笙你」
&esp;&esp;他以为他会了解他。
&esp;&esp;「我没有施捨你,我只是要证明你说的是错的你有能力,并不是离了迦南就不能养活自己。」